五颗聚灵丸一入腹,顿时就化为了一股巨大的灵气,冲击着陈默的丹田。

前所未有的剧痛如同潮水一般,瞬间就包裹了陈默。

豆大的汗珠从陈默额角滴落,就连盘坐的双腿也开始颤抖。

“经脉没有破损,无甚紧要!来吧...”陈默咬紧了牙关,调动着这股灵气,开始朝着节点冲去。

渐渐的,节点被消磨了一半多,灵气再度耗光...

那就再来五颗,陈默神色平静,全然不管身上的衣服已被汗水彻底的侵透,整个人如同被水中捞出。

节点还剩下了不到四分之一,天光已隐约泛青,最浓重的夜色就要淡去。

又是五颗...在这个时候,陈默的经脉已经开始出现了些许的裂痕,毕竟反复的承受最极限的冲击,他的经脉再是强韧,也已经开始承受不住。

但陈默已经顾不得这些,经脉受伤,大不了花一些时间休养,冲破练气三层的关卡对于如今的陈默实在太过重要。

好在最后的五颗聚灵丸入腹,终于是冲破了第二十四个节点,就如陈默预料的那般,他体内灵力的运行速度在那节点被冲开的一瞬间速度加快了三层,再无半点凝滞,九条经脉相互沟通,浑然一体,形似熔炉。

练气三层小关卡——突破,陈默正式进入了练气四层。

此时,从外界而来的灵气快速进入体内,空荡的丹田瞬间充盈,不断被精炼祛除杂质后化为陈默本身的灵力。

这股新灵力比他体内自有的灵力更加精纯凝练,陈默心中一动,强忍着经脉碎裂的疼痛,又将体内灵力沿着经脉运转,一个周天下来,原本的灵力足足被精炼掉了三分之一,此时他体内已完全充斥着被精炼过的灵力,根基也变得更为牢固。

对此陈默自是欣喜,这练气三层进四层虽是修真大路的小关,却也是通往这条大路的垫脚石!

为了稳固境界,陈默又吞服了三颗聚灵丸,待得这三颗聚灵丸也被精炼为新的灵力,丹田再次充盈后,陈默才彻底收了功。

此时,天还未亮,但陈默足足在竹床上盘坐了盏茶时间,才敢慢慢的挪动身体,缓缓的站了起来。

身体如刀割一般的疼痛,比起上一次强冲节点还要痛苦许多。

经脉受损,好在还未完全破裂,陈默估算至少得温养半个月不得修炼。

这样也罢,就趁这段日子多炼一些聚灵丸存着,灵田中灵谷也到了快要收获的时刻,多费些心,在祭灵节上若能取得一个优的成绩,想必师父也会欣慰。

如是想着,陈默忍痛为自己熬了一碗养脉液,材料比起从前多用了三分。

一碗浓浓的养脉液喝下去,陈默方觉好受了许多,只用了两个月的时间突破练气三层,达到第四层这个速度,已经堪比宗内天才。

如此的速度,固然有大量资源支撑的原因,但陈默修炼所受之苦,每日用功之勤,也是其中之因。

换做其他修者,不说承受,光是想象都觉困难。

但陈默并不后悔选择如此激进的方式修炼,村子被覆灭的阴影如同一大片阴云一般笼罩着他,让他急迫,让他不安,他总觉得在将来也许有更大的事情发生,如今的他太弱了。

当经脉的疼痛渐渐散去,陈默才深吸了一口气,这才发现原本清香的竹木屋竟然充斥着一种恶臭。

仔细一看,原来突破小关卡以后,体内的杂质被灵力练出了一部分,灰灰的在体表覆盖了一层,恶臭就是从上传出。

忍着疲惫,陈默打来几桶井水烧热,在浴桶中舒舒服服的泡了一个热水澡,想这浴桶买来,这还是他第一次这样真正用来泡澡。

一个热水澡后,疲惫反而更加铺天盖地,陈默再也打熬不住,胡乱的擦了身子,套了件衣衫,几乎是冲到竹床上就睡了过去。

谁曾想到,这个少年就是如此为了修炼,从返乡至今竟然连一次觉都没有睡过。

————————分割线—————————

随着二月初的一场大雪落下,又是一年世俗的春节到了。

三柱清香,一壶浊酒,几碗贡品,一盘饺子,陈默站在山谷边缘的悬崖之边,任由风吹雪落,转眼已是落雪满身。

哀到深处是无言,陈默以为这一场祭奠,他会有许多的话想要对逝去的乡亲们说,可到最后辗转喉间,竟也只是一场无言。

身后,传来了沉稳的脚步声,踩在雪上‘嘎吱’‘嘎吱’的声音带着一种奇特的韵律。

陈默并未回头,也知是师兄来了,这种带着韵律的脚步声陈默早已听得熟悉。

“一大早,为何就在此处?”叶飘零自是望见了陈默身前的祭品,但却未问陈默是在祭奠何人。

在他心里,陈默若是愿说,肯定早已相告。

“师兄难道不知?今日是年三十。年三十,总得吃点好的,穿点好的,有些零花钱的。”陈默平静的说着,从手旁的包袱中拿出了几叠纸钱点燃,又站起身来,朝着悬崖之下扔出了一叠纸钱。

白色的纸钱混着落雪漂洒,在这孤零零的山崖上带起了一股哀愁,怕得从来都不是思念,而是思无所托。

叶飘零并未回应什么,只是手一扬,一股劲风袭来,吹落了陈默一身落雪。

“雪化在身上,很冷。既是过年,就不要如此冷待自己。”

陈默眼中闪过一丝感动,忽然问道:“师兄,你小时候过年,都吃什么?”

叶飘零皱眉,眼神却是少有的哀伤起来:“不太记得了。父母去得太早,但唯记得,那煮肉汤的香气。”

“饺子呢?”陈默追问了一句。

“并未吃过。”叶飘零轻轻摇头。

陈默默然,他从小困苦,也唯过年时能吃一顿饺子,但乡亲们都宠他,过年那一夜饺子是管饱的,后来他才得知整个村中,也唯有他一个人能在过年把饺子吃个痛快。

如今对比,师兄小时候显然更加清苦,陈默听得心酸,不由得开口道:“师弟恰好包了一些,师兄若然不嫌弃,今日我们就一起吃顿饺子吧。”

叶飘零微笑,怀中仍旧抱着那把破剑,轻轻点头,口中却是说道:“那就吃顿饺子吧。我也顺道与你说说祭灵节与灵植童子大赛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