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全身僵直地躺在地上的白色毛毯上，一动都不敢动，一手抓住胸前的黑纱，另外一只手死死地护着下面。

幸好那个冷漠的男人粗暴地扯了几下，也只是把我的两条腿露出来了，大腿根衣裳的部分还依然盖在黑色下面，这让我心安不少。

男人退后，举起相机，对着我照了一张后，便放下相机，皱着眉头骂道：“你是死人吗！躺在地上跟具尸体似的！”

男人说完，不爽地再次走过来，伸手就要扯已经到腿根的黑纱了，我吓得一下子从地上坐起来，向后面躲了起来，也正因为如此，我没又全脱，保留了底裤的这件事似乎被他发现了。

这个冷漠的男人脾气似乎很暴躁，抬腿一脚将旁边的灯架踹倒了，神情激动地大吼：“我不让你脱光吗！脱光不懂吗！你这样会破坏我的艺术美感的！”

这个冷漠的男人突然就变得暴躁起来，凡是他觉得碍眼的东西几乎全部被他踹开，然后用手指着我说：“我实话告诉你，我对你们这些模特的身体一点都不感兴趣！我只想找一个感觉合适的人来拍摄我这种参赛的照片！不然你以为我会来这种地方吗！看着那些庸脂俗粉我都觉得恶心，只是觉得看着你还干净些！你来的时候，你公司的负责人不会没告诉你，客人的一切需求都是第一位的吧！”

冷漠的男人说完这些话后，表情渐渐恢复了正常时的冷漠，看着我说：“滚吧！既然你没有为艺术献身的觉悟，还来当什么模特，滚吧！”

我双手紧紧地抓着黑纱，紧张地看着那个男人，听到那个男人的话，不知怎的，刚刚还在紧张敲鼓的心，竟然渐渐平静了下来。

我看着那个男人，咬了咬嘴唇，试探性地说：“先，先生……我不是故意的……我第一次做这种工作，所以，如果您能不能在给我一次机会……”

冷漠的男人，坐在一旁的椅子上，烦躁地揉着自己已经很蓬乱的头发，不能地说着：“时间不够！不够了！”

“先生，我没照过这种照片，所以，我很抱歉……”我还想跟他解释什么，这时那个男人抬起头来看着我，突然我看到了他那烦躁绝望的眼神里突然有了一丝光，于是在我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举起相机对着我就连拍了几张。

之后他回放了几张之后，脸上的表情突然变得兴奋起来，嘴里一个劲地念叨着：“对，就是这样，就是这样，天使堕落成恶魔的过程中的那种不安，惶恐，生涩，慌乱……对，我要的就是这种感觉……”

说着，那个男人就兴奋了起来，他马上走过来，蹲在我身边，对我说：“保持你现在的状态，我让你摆什么姿势就什么姿势，你不会拍照没关系，我要的就是你这种天然！”

他转变态度的速度实在太快了，快得我都有点懵了，但是他好像不再纠结我是否全部脱光了，也没有再骂我是死人，很是全身关注地很有耐心地告诉我要怎么摆拍，然后尽量用语言描绘他想要的状态，让我自己找感觉。

一开始我真的是很生涩，可是渐渐地，我忽然发现，我似乎有些明白他想要的是什么了。

一个原本纯洁的天使，因为外力的原因堕落成魔，可是并非她的本意，所以她痛苦，她挣扎，她努力地想让自己再次变回天使，可即便如此，她也不再是纯白色的了。

这不正是我的吗？

那种惶恐不安，苦苦挣扎的感受，我真的完全懂。

后期的拍摄变得越来越顺利，那个冷漠的男人拿着相机对我连续拍了几个小时，他说他真不想错过我任何一个表情。

直到别墅的大门从外面被敲响，门外传来了一个恭敬的声音说：“周先生，时间已经到了。”

这时候我们才发现，现在已经超过预定的时间有一个小时了。

“再给我办个小时的时间，我会把费用补上的。”被称作周先生的冷漠男人，说完，就完全不管门外的人了，拿着相机又照了一会后，才对我说：“结束了。去把衣服换回来吧。”

我赶忙躲到一旁去换衣服，等我换好出来时，周先生已经把他的设备也都收拾得差不多了，见我出来了，他对我招招手，然后递给我一张名片，说：“有兴趣就来我工作室当个职业模特吧，你很有潜力。”

我恭恭敬敬地接过那张名片，看着上面那一长串的名头，我才知道，站在我面前的人，似乎是一个很了不起的摄影师。

“出去吧。”周先生说完，便冷着脸继续整理他的东西，而我仔细地将名片收好后，就推门出去了。

因为我出来的最晚，其他人都已经在车上等我了，我以为我上去后会被她们耻笑讽刺，毕竟我出来得的确很晚了。

但我上车后，就像是空气似的，没有人在意我，而是她们继续凑在一起聊着今天的客人。

我大概扫了眼她们，每个人的脸上都有疲惫之色，甚至她们裸露在外的肌肤上还能看到深深浅浅的伤痕。

“现在的人怎么都这么变态，整整两个小时，一个劲地往我身上滴蜡，你们看看，你们看看。”一个女孩说着，就很大方地撩起了自己的裙子给大家看。

“怎么他没满足你，你不开心了？”一旁的一个女孩笑着说。

“屁！那种恶心的老东西，我看着都觉得恶心。”第一个女孩说道。

“恶心归恶心，钱倒是不少……哎，你们收到小费了吗？”另外一个女孩问道。

“这是自然，还是一大笔呢。”

那几个人在车上叽叽喳喳地议论着，直到负责人上车，冷眼看了她们一眼后，她们才闭嘴。

我从兜里拿出那张名片看了看，心想，或许我是幸运的，第一次接到这种活动，就遇到了真正到这里来寻找灵感的摄影师。

虽然今天参加活动的所有模特中，只有我没有收到小费，但薛涛还是很高兴我能顺利完成任务，还说那个周先生其实是个特别难伺候的主，参加了几次了，但每次都没有模特能入得了他的眼。

这次活动结束后，我个人分到的钱的确不少，至少比陪酒赚提成要多，但是这些钱对于欠的那五十万来说，还是杯水车薪。

“开了个好头，不错。”薛涛笑着说，“你好好休息两天，两天后，苏安羽在他家的别墅里会开一个私人派对，要我们公司带几个模特过去作陪，我寻思着，反正你和苏安羽之间也认识，所以决定推荐你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