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耀宇的声音不急不缓地从门内传来,让我刚要离开的脚步下意识地顿住了,站在原地,想要听听他们在说些什么。

“叶耀宇,你这话是什么意思!”董老板压低了声音,有一种很强势的威胁感。

“董老板,投资有风险,万事须谨慎。这句话连街边的小孩都知道,董老板叱咤风云这么多年,不会不懂。”叶耀宇慢条斯理地反问道,“董老板该不会是赚钱的时候就觉得自己有眼光,赔钱的时候,就把一切责任都赖在别人身上的人吧?”

“叶耀宇,你该不会是故意的吧!”董老板的声音变得冷静了许多,只是他这句问话,听起来很危险。

“董老板的这句话是在跟我开玩笑吗?”叶耀宇反问道,“你看看我的公司现在变成什么样了?你我都是生意人,所以你我都懂得,只有利益当头才会不顾一切,你觉得我现在的情况像吗?难道我为了拖累你,连我自己苦心经营这么多年的公司都弄垮了吗?”

“按常理来说是不会!但是现在到了这个局面,我就不得不怀疑你了。”董老板是还不相信他,但显然又拿不出证据来,只能气急败坏地说道:“我现在公司急需钱来周转,叶老板还是想办法尽快把钱给我补上,不然我董某人可不是吃素的!”

董老板的声音满是威胁,听得我心脏一跳一跳的,我甚至开始在脑子里盘算着我现在还有多少存款,全拿出来的话,能不能帮上叶耀宇一点忙。

这时候,一些工作人员会来回从这里经过,我不方便再继续听下去了,于是折身回来,回到休息室。

“你脸色这么不好,是叶耀宇又说你什么了?”张艳盯着我的脸,问道。

我摇了摇头,“在门口就碰见董老板了,所以我根本就没机会进去。但好像听那个意思是,董老板是来追债的?”

“那个姓董的好像近两年在外面有很多投资,现在看来,应该是玩不起了。”薛涛说这话的时候满脸的讽刺,然后我就注意到张艳的眼神冷冷地扫了他一眼。

尽管张艳没说话,但多少能猜到她的心里。

薛涛之所以痛恨董老板,是因为田雨璐。董老板的公司受到了重创,那田雨璐日后的星途就令人堪忧了,所以薛涛讽刺的不是董老板,而是委身于董老板,被董老板一手捧红的田雨璐。

这说明什么,说过在薛涛的心中,田雨璐始终还是一根刺,虽然他一再表示已经不喜欢田雨璐了,可这种本能的反应还是会让张艳的心里觉得不舒服。

薛涛看张艳的脸色也马上意识到了这一点,于是他尴尬地咳嗽了几声后,问我:“那你有没有听到他们接下来要怎么做?”

“没有。”我摇头说道,“不是很方便,所以我就回来了。”

“何秋,你要相信咱们老板一定会渡过难关。凭我对他的了解,他一定不会这么轻易地就被打倒。”

我看了眼薛涛,没说话,我始终觉得薛涛和叶耀宇之间应该也有什么我不知道的事,我总觉得薛涛拿了那张唱歌比赛的宣传海报给我并不像他说的那样只是举手之劳。

以薛涛在这个行业混了这么多年的经验,就算举办比赛的公司是一个新公司,他也不可能不去了解公司的老板是谁,这应该是他的职业本能。

但既然他不想多说,那我就不问。反正事情到了现在这个地步,我心里想的就只有怎么才能帮着叶耀宇渡过难关。

那天叶耀宇和董老板都谈了些什么我不知道,但是能明显地感觉到公司似乎有一些好转了,而且我再没看到过董老板过来,倒是苏安羽三天两头地过来一趟,两个人进了办公室,门一关,很久都不出来,不知道在商量些什么事。

之后不久,我那部主演的刑侦剧登陆了各大卫视,开始热播起来,没想到的事,这部剧的反响非常好,里面的几个主演也跟着水涨船高,火了起来。

因为这部剧,我又火了一把,重新进入到人们的视线里了,而这一次,大家多半都是对我的肯定,给我加油,很多留言和评论都是正面,看到这些留言,我内心感触很多,也很欣慰。

就在媒体铺天盖地地表扬我的演技有所有突破,觉得我是个可以有多可能性的演员的时候,我又见到了一个我特别不想见到的人。

这天我正在休息室里跟张艳核对最近的行程的时候,突然有保安人员敲我休息室的门,然后说公司外贸有一个中年妇女说要见我,一开始保安不让进,给拦出去了,那中年妇女就对着保安破口大骂,还说她是当红影星何秋的亲妈。

保安虽然不信,但还是来向我核实一下。

我亲妈?

当我听到保安这么说的时候,整个人都愣住了,而且下意识地伸出手来,掰着手指头想算一算,我妈已经坐牢几年了。

我远离了她这么多年,我真的觉得烦恼都少了好多,至少我不会被亲人拿着刀子往胸口上捅。

时光还真是从从不等人,弹指一挥间,我亲妈都已经刑满释放了。

不过她跟赵建平还真是亲母子,就连办事的模式都是一模一样的。

“你要见她吗?”张艳扭头看向我问道。她是最了解我亲妈当年是如何伤害我的人了,她也知道我对那个所谓亲妈的恨意有多深。

“不见。”我果断地回答道,并对保安说:“麻烦你,把她轰出去,就说我不认识她。”

保安点点头,便出去了。

随后没多久,窗外就传来了一阵阵的叫骂声,骂我不要脸,骂我是白眼狼,骂我是****,骂我心狠手辣毒蝎心肠,骂我不得好死。反正什么难听,她就骂我什么。声音之大,就连在三楼的我都能听见,都听得清清楚楚。

“这几年牢算是白坐了,我看她一点都没有悔改的意思。”张艳端着咖啡杯,站在窗边,低头向下看去。

“江山易改本性难移,这就是她的本性。”我坐靠在沙发上,看着张艳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