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孙兴霸醒来了之后,头上用从衣服上撕下来的布包裹着,晚饭的时候,也不敢出去,独自在墙角呆着,他的其他几个兄弟忌惮白羽,都远远的躲着孙兴霸。

第二日,孙兴霸居然醒也没有像军头告状,但是看见白羽便如同耗子见猫一般大气都不敢出,每天乖乖地睡在地上。

第三日,孙兴霸已经饿的快要昏了过去,可是害怕白羽依然不敢吃饭,眼巴巴的看着白羽们进食,实在是忍不住了,忽然一下哭了出来,冲到白羽面前道:“你就打死我吧,你就打死我吧,我不想活了。呜呜呜呜呜。”

白羽放下手中的馒头,冷冷地看着孙兴霸,忽然道:“孙兴霸,今天你要是不死,你他妈的就不是男的。”

孙兴霸精神快崩溃了,忽然横下心来,忽然一头往墙上撞去,所有人都惊呼起来,只有白羽冷冷地看着他,身子动都没有动一下。

果然孙兴霸头一撞到墙,身子马上便软了下来,在墙角嘤嘤地哭了起来,委屈得像一个刚被强奸过的小姑娘一般,哪有半分过去横蛮不讲理的小霸王样子。白羽等吃完手中的馒头,才施施然站了起来,看着孙兴霸,眼中厉芒暴涨:“孙兴霸,记住,别以为自己有多横,在这个世界上比你横的人多得是,欺负弱小算什么英雄,凡是别做得太过了。”

孙兴霸连连点头,抽泣得更厉害了,白羽又道:“记住,狠不是只在表面上的,如果你真的恨一个人,便一定要把他完全弄死了,弄不死他,你就有可能被他弄死,这个乱世,谁够狠,谁就能活下去。”

孙兴霸忽然止住了抽泣,喃喃的道:“谁够狠,谁就能活下去?”

白羽面无表情地看着他,忽然孙兴霸一摸脸上的泪水,沉声道:“白羽,你够狠,我孙兴霸佩服你,你以后一定是个人物,老子就跟你混了。”

白羽不置可否地笑了笑,将手里的半个馒头递了过去,道:“先吃了吧。”说完转身离开。

身后传来孙兴霸的声音:“老大,你是答应收我了吗?”言语中带着一丝喜意,看来孙兴霸对白羽是彻彻底底的服气了。

孙兴霸这种混混,从小便是在街头巷尾厮混的孩子,自然相信谁的实力强,就认谁做老大,白羽将他制服地服服帖帖的,自然他从心里面便认为白羽是他认定的英雄,跟他混,自然不会差到哪去。

白羽便在这里住了下来,整日里面除了吃饭的时候,其他的时间都不可擅自出营,白羽之后,不断便有小孩子进来,但是白羽多将他们安排得妥妥当当的没有发生在地板上睡觉的情况。

这样日子一天一天的过,转眼半月过去了,营房里已经住的满满的,这个时候一个军官模样的人走了进来,将他们带了出去。

白羽等人被带到一个巨大的演武场上,四周平旷,用红色的幔布遮住了,看不清外面的情况,外面有拿着刀斧的军人在维持秩序,白羽等人鱼贯而入,每人依次进入一个小黑屋子,在黑屋子里面,一名军官模样的人面无表情地拿着一个登记表,将一块腰牌发给了白羽,道:“脱了。”

白羽一愣,军官催促道:“脱光衣服就进去。”

白羽脱光之后,进去发现里面已经有不少的和白羽般同龄的孩子,同样是全身赤裸,没人手上拴着一个腰牌,上面写着号码,在广场上,密密麻麻的,或三五成群的在一起谈笑,整个演武场乱哄哄的。

在广场的前方,一个高高的点将台十米见方,中间插着一根五爪金龙长幡,在风中猎猎飞舞。

几名小子似炫耀一般坐在上面,翘着二郎腿。有的则干脆睡在了上面。任凭腰间的那个还没有成年的小东西在风中缩成一团。

这个时候,秦玉和孙兴霸等同营的人,也都进来了,一批人随便找了一处空出,便默默的坐了下来,以白羽马首是瞻。

这个时候,旁边一个流里流气的小孩走了过来,无意间往孙兴霸的胯间一望,顿时“咦”了一声,兴奋地挥手道:“龙哥,龙哥,过来看看,这里有个小虫儿。”

这个时候几名和这个小孩子相好的人便走了过来,往孙兴霸下部一望,顿时笑做一团,原来孙兴霸虽然长的粗壮,但是下面之物却甚小,看上去就像一条软软的毛毛虫一般扑在上面,领头的龙哥指着那里狂笑不止道:“哈哈,天下居然还有,还有这么小的东西,笑死我了。”说完笑的前俯后仰。

孙兴霸顿时大囧,但是他可是有名的小霸王,顿时火冒三丈,站了起来,脸涨的通红地道:“小子,你看什么看,没见过啊,回家去看你爸的。”

“没有见过,还真没有见过。”龙哥和孙兴霸差不多年纪,但是浑身上下已经有好几道刀痕,显出他与其他小孩子的不同,龙哥也似乎有意卖弄一般,将身上的伤痕是不是的露在别人醒目的位置。

孙兴霸虽然横蛮,但是看见了龙哥身上的伤痕,对他也有些忌惮,不敢轻易出手,孙兴霸的一帮子兄弟也面有怒色,两帮人一触即发。

“龙哥是吧。”白羽站了起来,孙兴霸忙退下,道,“羽哥。这人不怎么好惹的。”

白羽微微一笑,道:“我记住你了。”

“怎么想打架不成?”龙哥一挥手,身后同营的十几个兄弟顿时围了上来,白羽这边的让人也不甘示弱,在孙兴霸的带领下,开始互相推搡。

白羽点头道:“我说过,我记住你了。今天不是打架的日子,以后有的是时间。”说完带着自己一帮兄弟离开,留下了龙哥等人的嘲弄之声。

“羽哥。”孙兴霸低声道,显然心中有些不甘。

白羽道:“今天我们集合在这里,肯定军中有事发生,军中最忌私斗,若是我们干了起来,将军肯定会拿我们开刀的,到时候军法如山我们都讨不好去。至于以后嘛…….”白羽拖上了声音,若有所思地道:“龙哥是吗,我记住了。”

这个时候,忽然一声鼓响。一行军人从外面进来,领头的一个三十来岁样子,干瘦精干,一看便是久经沙场的老将,在他身后十余名刀斧手一脸横肉地在他两旁依次排开,将军寻梯而上,在点将台上站了下来,看了一眼横七竖八躺在坐在点将台上的人,微微一笑。

“咳咳。”将军干咳了一声,想将所有人的注意力吸引过来,但是这群孩子顽皮心态,正玩的兴起,哪里顾忌得到他。

“我叫图隆,以后是你们的总教头。”那人高声道。

下面依然一片喧哗,几千人像看猴似的看着这上面的人。

“是我疏忽了。”图隆咳嗽一声道,“我军军规第四条其四:多出怨言,怒其主将,不听约束,更教难制,此谓构军,犯者斩之。请大家记住。”

下面又是一片嘲笑:“难道你还真敢杀了我们不成?哈哈…..”

“你看他身后的人,都是面无表情的泥塑菩萨,真好笑…..”

图隆脸色平静地看了一眼周围的人,点了点头。忽然身后十几名刀斧手飞快的抽出腰中的马刀,只见一片雪白,在点将台上或站或卧的十几个人还没有来得及弄清楚这是怎么一回事,十几颗人头已经落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