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羽听的不禁手心冒汗,哑声道:“难道,难道依先生高见,这天下大势当真已经完全掌握在天佑皇帝手中了,旁人便无半分机会了吗?”

丰无咎笑了笑,好整以暇地道:“白大人莫要急,无咎刚才只是就‘势’论‘势’,但是人心难测,天下大势,动一发而牵其身,谁又能保证能够完完整整地按照自己给的剧本去上演呢?所谓的天下闻名的《隆中对》或《塌上策》,不过是后世之人牵强附会,做后事诸葛而已。我又无孔明之才,无法给先生送上新的《草庐对》,哈哈。”

白羽含笑道:“先生过谦了。”转眼面色凝重,道:‘先生认为,晚生下一步该如何走。’

丰无咎神秘地道:“白大人乃是胸有锦绣之人,为何问计于我这一小小的被人赶出县衙的无用师爷。”

白羽仰天打了一个哈哈,道:“原来先生到现在还不曾原谅晚生,晚生给先生赔礼了,就请先生帮晚生一把吧。”

丰无咎正色道:“天下无非时势造英雄,但是以白大人的智慧与勇气,完全可以扭转目前的局势,造出一个全新的局势,天下任谁人主棋,恐怕也料不定有白大人这般的英雄豪杰如羚羊挂角一般杀入天下大势之中,白大人年纪轻轻,却胸怀大志,青龙峡与海沙岛两役更是完美得无迹可寻,稍加磨练,白大人必然将是天下间谁人都不可小觑的新兴势力啊,到时候天下大势,何人敢定,何人能定?”

白羽爽然一笑道:“丰先生认为,晚生还有几年时间呢?”

丰无咎神秘一笑,反问道:“白大人认为呢?”

白羽微微一沉吟,两人同时伸出一手,五指摊开相对大笑。

丰无咎急声道:“此事宜及不宜缓,天下这几年将是风云突变,扑朔迷离之日,我劝白大人若是有意天下,请尽快起兵!”

白羽颔首道:“还请风先生出山相扶晚生一把!”

丰无咎含笑道:“乐于效劳。”

宋篱一路狂奔,奔回县衙之中,却发现白羽在县衙堂前悠然地看着书,对他来了似乎一点都不觉得奇怪,反而将书放在一旁,含笑道:“宋大人倒是早去早回啊,怎么见过了风相了?”

“白羽你……”宋篱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拱手道:“请白大人给下官一个明白。”

白羽奇怪道:“宋大人所言何事,小弟怎么什么都不知道啊?”

“白羽!”宋篱再也忍不住了,大声道,“别给我揣着明白装糊涂,我这万两税赋,可是你截取了!”

白羽讶声道:“宋大人,怎么,你的税赋被人劫走了,这就糟了,这下糟了,你不去派兵夺取税赋,反而回到此处和我白某人计较,是何道理?”

宋篱冷笑道:“白羽,你别装蒜了,我这万两白银无论行车路线和时间地点都是只有天知地知你知我知而已,除了你泄露了行藏,谁会刚好埋伏在那里,又刚好认识我宋某人,又刚好知道我押着的是万两税赋!”

白羽一摊手道:“对啊,别人怎么知道你刚好经过那里,别人怎么知道你是宋大人,别人又怎么知道你押着万两税赋啊,您是大人,这平阳县里面都是您说了算,您都不知道,我怎么知道?”

宋篱气的脸色刷白,大声道:“白羽,你到底什么意思!你难道还不肯承认吗?”说完便掠起袖子准备上前打白羽,秦玉上前用手一荡,宋篱瞬间便被推开五尺,气的宋篱脸色煞白,一时间无从说话。

“你……”宋篱戟指白羽,大声道:“银子到底是不是你劫的!”

“是啊,怎么了,宋大人。”白羽一脸无辜地道。

“是……”宋篱没有想到白羽居然一下如此坦白,霎时间站在原地,热血霎时间涌上宋篱的脑门,他站在原地,差点昏死过去,对啊,银子是白羽劫走的不错,问题是,自己知道是他劫走的了,又拿他什么办法呢?

宋篱开始渐渐的冷静了下来,他开始渐渐的将所有的事情从头到尾梳理一遍,这是一个圈套。白羽的身份,白羽到来县衙的目的,白羽开始以县衙的名义招兵买马的目的,甚至白羽所谓的龙骧虎骑,更甚至白羽帮助他攻打青龙峡和海沙岛的目的,这一切的一切,宋篱虽然还没有完全明白过来,但是只是稍稍想过一点,他都不禁汗流浃背了。

白羽静静地看着宋篱,甚至悠闲地端起了茶杯喝了一口,宋篱的脸色由白变青,再由青转黑,后来居然开始完全扭曲,颤声道:“白……白大人…….您到底是想干什么啊……”

白羽悠然道:“我在海沙岛缴获了几十万两白银,根本不贪图那点税赋。但是…….”

“既如此,请白大人开恩,将那万两白银还给我吧,只要白大人开恩,来世我宋篱做牛做马都感激您,那,那可是我宋家上上下下数十口人的性命啊。”宋篱凄然道。

白羽道:“挪用税赋,欺瞒上级,私自募兵,宋大人,这每一条都是诛九族的大罪啊。”

宋篱豆大地汗珠滴了下来,居然跪在了白羽面前大声道:“都是小人利欲熏心,都是小人的罪,请白大人开恩,救救小人全家吧,求求您了。”

“宋大人。你高看在下了。”白羽道,“这税赋我可以还给你,但是我有一个条件。”

宋篱一听有戏,顿时喜出望外,大声道:“多谢大人开恩,多谢大人开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