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羽推开了车门道:“小翼,到哪里了?”

“羽哥,放心,”里面驾车的赵翼回头道,“我们已经一路疾驰,马儿都已经受不了了,大约在明天午后就能赶回了琅琊了,应该琅琊不会生变吧。”

白羽点头,但是眼中依然显示不出他的忧郁,心中默默道:“但愿如此,文魁、随云,丰先生,我白羽将所有的身家性命都托付给你们了,希望你们千万要挺住,等我回来。”

天渐渐的暗了下来,今日的月亮开始从树梢那头出现,似乎看上去比平日里的大上不少,众人都不敢多说话,心中各自怀着心事,埋头赶路,他们都知道,只要早一天赶到琅琊,琅琊之围便会解救快上一分。

忽然白羽心中紧兆骤升,白羽虽然经脉已断,但是在感知上却比以前要灵敏了不少,当下脱口而出,道:“有刺客!”

异变突至。

忽然,在车底出,忽然犹如烟花一般炸开,含蕴着千万的劲气的木屑犹如万般的利刃一般向着白羽激射而去,白羽大喝一声,此时早有警觉的赵翼已经一掌拍了上来,将白羽凭空向后拍出数尺。

白羽嘴角一甜,一口鲜血喷出,显然赵翼这一掌已经让他受了内伤,但是若是非赵翼即使相救,白羽此时恐怕已经被这些木屑击中,变成亡魂了。

刺客心中暗叫一声可惜,但是手上并不停顿,在激雨溅飞般的木屑助威下,抽出长剑,向白羽电射而去,身法身形都属上层。

就在这此刻动手的一霎,几人同时出手,飞快的驰来,马身在白羽车架最近的秦玉越过众多的马头,率先杀至,手中从腿管处摸出从不离身的匕首,弹上半空,倾泻而下,迎上那此刻宛如电射一般的身形,但是入眼处全部都是星星点点的剑芒,压迫着秦玉的眼皮,几乎抬不开眼睛,身形一滞,刺客志不在秦玉,从秦玉的身边飞驰而过,手中长剑只取白羽。就在电转之间,秦玉不愧是白虎节堂出来的高手,十几年在浸淫在近身短打的功力,在白虎节堂中几乎无人出其之右,只是刚遇见这种诡异难缠的剑法,一瞬间无法适应,身子若长蛇一般灵活,身子一个后仰,短比从下而上以一个意想不到的角度,架住了刺客刺向白羽的长剑。

“叮!”

秦玉匕首架在这刺客刺向白羽的雷霆万钧一剑的锋锐处。力道牵引之下,将刺客的身形稍稍偏离半许,长剑擦着白羽的耳边而过,剑身上产生的剑气,刮得白羽脸上生疼。

险到极致。

就在这时,齐昭南倏地腾升,凌空而下,马鞭呼的一声扬上半天,带起尖锐的啸声,朝着刺客的脸面飞快的砸下。不给刺客丝毫的喘气机会,赵翼也在此时赶到,

“轰轰轰!”一连三掌,掌掌势大力沉,赵翼一连向虚空击出三掌,封了刺客脱困路线,三人瞬间成犄角之势,将刺客围困中间,可是这刺客不知道使用了一招什么手法,居然整个人从黑色的夜行服中脱困而出,衣袍劲气鼓胀,犹如一块巨大蝙蝠一般张开翅膀,向着齐昭南罩下。齐昭南闷哼一声,不敢硬接,身形微微一滞,在电光火石的瞬间,刺客脱困而出,知道此时先机已失,失去了刺杀白羽的最佳机会,无心恋战,向着一片小树林中飞驰而去,可是当身法还没有真正运至巅峰,身后一根镔铁长棍已经用肉眼看不见的速度,飞驰而至,钻心的疼痛涌便刺客全身,身子从空中急坠而下。

孙兴霸的铁棍已经将这刺客穿了一个前心贴后背!

“兴霸!揭开此人面具!”白羽断喝道。

孙兴霸大步向前,从刺客身上抽出铁棍,附身向下,正要揭开面具,忽然觉得一种炙热的感觉从身上刺客身上传来,不敢大意,连忙后退,果然这个刺客在身上开始出现闪光的亮点,然后瞬间犹如被烈火点燃一般,浑身火起,一瞬之间便化作焦炭!

再也看不清本来面目了。

“此地不宜久留!”白羽想都不想道,“立刻扶我上马!回东阳城!。”

众人一愣,立刻明白了白羽的意思:他们此时行藏已露,对手能够在此处设伏,便能够在他们通往琅琊的道路上任何一处设伏,此时返回琅琊无异是羊入虎口,还不如先回东阳城,再做图谋。

敌人肯定只当白羽一心牵挂琅琊,又受此伏击,定然会不遗余力赶往琅琊,在白羽诸人人困马乏之际再进行偷袭,结果肯定不会像刚才一般无功而返了,白羽偏要反其道而行之,绕开敌人的防线。

可是琅琊之围…..

白羽只能依靠文魁等人了,文魁心细如发,李随云机智百出,他们肯定有办法守住琅琊的。

白羽深信!

三日后,琅琊城内外军事攻守均已完成,城外黑黝黝的一片营帐看不清边际,高耸入云的攻城塔若怪兽一般开始一张张拔地而起,出现在城门之外,压抑着城内所有守城将士的心。

徐忠终于做好了全部的准备,开始攻城了。

天渐渐破晓,城外一声尖锐的角号声撕破了黎明的沉寂,向无尽无边的天边传去,到不尽的悲凉与沧桑,所有人都知道,这是徐忠军队进攻的号角。

“轰塌塌,轰踏踏。轰塌塌”巨型抛石机前进的声音紧逼人心,后面错落着密密麻麻,犹如蚂蚁一般的徐忠部队,开始像琅琊稳步推进。

“一千步。五百步、三百步…..”琅琊的守城将士们心中屏气凝神,刀出鞘、箭上弦,文魁面容坚硬如铁,用手轻轻抚摸着手中的龙舌,坐在城垛之上,静静听着城外山呼海啸一般的声音。

忽然文魁长身而起,手中龙舌发出一阵悦耳的清鸣之声,一道闪电从他弓弦之上激射而出,一名攻城的军官惨叫一声,倒于马下。

“杀!”文魁大声喝道。

“杀!”琅琊城的士兵们齐声呼喝,紧接着便是从天而降的一阵疾风骤雨般的箭雨,“给我顶住”,攻城的军官一边呼喊着,一边将手中的盾牌高高举起。弓箭车一齐发动,一蓬蓬箭羽而下,一排排尸体瞬间倒下。

徐忠遥遥望着城楼上,问道:“这就是白羽手上掌握的弓箭车?”

偏将点头道:“正是,当时的林初二便是在这上面吃了不少的苦头。”

徐忠点头道:“传我将令,凡是第一个攻入琅琊者,赏金万两,斩获一名琅琊军官的,赏金百两!”

“是!”左右齐声应道。

城墙外顿时杀声震天,徐忠原本的中军大旗飞快的被撤下,上面用血红的大字写着徐忠的将令:

凡是第一个攻入琅琊者,赏金万两,斩获一名琅琊军官的,赏金百两!

在这面大旗的指引下,无数的士兵被刺激起血性,开始舍生忘死的向着琅琊城头杀去。

“呼呼呼!”,徐忠弓箭方正火力全开,与琅琊开始了第一轮的攻城之战,几百部登云天梯靠上琅琊城头,投石机带者磨盘大小的石头呼啸着越过护城河,轰隆一声,石屑飞溅,

“放箭”守城的军官声嘶力竭地吼道,一排排的长箭像暴雨般射出,驱逐着不断地靠向城楼的敌军,滚木擂石倾泻而下,但是,从徐忠下达第一声命令起,在攻防传来的命令便是:冲!冲!冲!

不惜血本的冲!

在这个时候琅琊城里面已经在也没有什么正规军与预备役之分,在文魁与众将的商议下,琅琊城所有的男人,甚至包括女人都已经走像了城头,为保卫家园而战。城头上架起了无数的铁锅,浓烟滚滚,直冲上天,琅琊将士们将烧沸的油一盆盆的向城下泼去,凡是碰到的敌军无不皮开肉烂,护城河的水飞快被血染的鲜红,战争一直持续了一个上午,徐忠扔下无数具尸体,心有不甘的鸣金收兵,但是在琅琊战士的眼中却看不到丝毫的喜悦之情,所有的人都知道——这只是开始,如果没有援军的话,琅琊城很快就要沦陷。

“娘的!”文魁吐出一口鲜血,道,“这个姓徐的看上去文质彬彬的是个书生,居然比林初二还狠!死了这么多人还一个劲的上,真的是个疯子!”

“死人?”李随云自我解嘲地笑了笑:“这小子怕什么,朝廷看到的只是结果,徐忠要的只是琅琊,这些士兵在他们的眼中与蝼蚁何异,只要攻下了琅琊,徐忠便保住了头顶乌纱,这支军队即使全部站死,他徐忠也能在半月之内重新招募过来!”

攻城战是最没有技术含量的战争,完全凭着彼此的兵力堆积,所以虽然林初二的骑兵兵力素质高,但是在攻城战上反而没有徐忠的中原将领有经验,凭借着对琅琊的熟悉,和有备无患的后勤补给。徐忠一开始便抓住了琅琊的死穴,攻城的进度甚至比林初二来的更快。

与林初二的爱惜羽翼不同。徐忠不怕死人,怕的是琅琊攻不破,在他不惜血本的攻击下,徐忠部下以大于琅琊数倍的伤亡,开始向前推进攻城距离。

攻不下城,也要拖垮你们,这便是徐忠此次攻击琅琊的军事宗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