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净寿还在挣扎,白羽双目射出寒光,大声道:“你降不降!”

“呸!”祖净寿大声道,“凭你这种草莽贼逆也要本帅降你?有本事你就杀了本帅,否则来日本帅再提十万兵马,定然还要来取你的狗命!”

白羽大声道:“既然如此,来人给我砍了,将头挑于城墙之上!”

“白少,这祖净寿乃是难得的将才,你不是一向惜才如命吗?为何?”

白羽淡淡地道:“一个真正有名节有原则的将军,是不可能轻易降伏二主的,祖净寿已经抱定了必死之心,无论我们怎么苦劝都是没有用的,他只有站死沙场,才能随他心愿,作为他的敌人,我只能用这种方式表达我对他的尊敬之情。”

众人推搡着依然嘴里面骂个不停的祖净寿出去,不一会儿祖净寿那颗双目圆瞪的头颅已经挑在了城门之上。

众人进城,白羽一边整顿军马,清理户册,一般安抚人心,平定叛乱,一直忙到三日之后,才稍稍完毕。

石头城一破,扬州门户大开,整个扬州只有一座孤城还在坚守,平定扬州的日子在众将的眼中已经指日可待了,白羽初春发兵扬州,三月之内攻城略地,速度快得让人乍舌,而如今扬州门户石头城已在其掌握,天下不禁再次震动,开始重新评估白羽的实力,白羽南下,龙步飞北上,这两个绝代双骄用自己军事奇才书写着一个又一个的军事神话,大显如今如汪洋中的一叶小舟一般,风雨飘摇,随时可能倾覆。

三日后,诸将在扬州原本属于祖净寿的府邸中集齐,召开着针对扬州进军的下一步军事计划。

白羽端坐原本属于祖净寿的大位之上,经过了石头城一战,白羽从石头城守城士兵中选编了两万人精兵充塞己方军马,此时白羽军容鼎盛,良才聚集,除了镇守琅琊的丰无咎和李随云、赵翼、齐昭南之外,诸位将领一起俱在,整个大厅之中被挤得满满登登的。

日常军事意毕,白羽正待退帐,忽然众人神色古怪,一齐看向徐忠,徐忠轻轻咳嗽一声,道:“主公,吾等有事启奏。”

“哦,”白羽站起来又坐了下去,徐忠称呼上的变化让他心中不禁一紧张,再一看众人的眼色,都异常严肃,必然知道有大事发生,淡淡地道:“徐公但说无妨。”

徐忠正了正嗓子,从怀中拿出一张早就拟好的折子,摊开之后,看了诸位将军一眼,诸人皆目视徐忠,徐忠这才一顿衣襟,朗声道:“臣,徐忠、文魁、孙兴霸、诸位顿首,死罪死罪……”

“啪!”白羽猛地一拍桌子,环顾众位,道:“是谁的注意?”

诸人顿时噤若寒蝉,无一人敢出声,白羽目光中寒意森森地道:“徐忠,难道你要陷我与万劫不复的境地吗?”

徐忠吓得连忙跪了下来,连连叩头,不敢抬眼看白羽。

白羽一看坐下诸将,淡淡地道:“这也是你们的注意吗?”

诸人都吓得一齐跪在地上,就连平日里从不跪拜的文魁等人都一齐跪下,不敢多言。

白羽冷笑道:“你们连劝进表章都拟好了,难道你们当真以为你们现在翅膀都硬了,天下无敌了吗?还是想让将我白羽放在火上去烤?”

诸人何曾见过白羽发这么大的脾气,顿时一时都吓得大气都不敢出,最后还是秦玉忍不住了道:“羽哥,这本来就是你应得的。你看龙老大不也称青帝了吗?我们坐拥青州,现在兵马又拿下了扬州,论声势,论人马我们什么时候比龙老大差几分,要是着龙老大当真打下了京都,到时候我们气势上就弱了很多,怎么再跟他争夺天下啊。”

“胡闹!”白羽气的脸色发青,将桌上的战表一甩倒地,腾地站了起来,厉声道:“此事休得再提,若是再有人提及,绝不轻饶!”

说完怒气冲冲地进去了,留下了一群面面相觑,不知道如何是好的将领们。

“我就说嘛!”秦玉泄气道,“怎么也要先跟羽哥打个招呼,现在好了,马屁拍到马蹄子上了,好吧,都散了吧,散了吧。”

文魁站了起来,悠然道:“我看未必,羽少是在跟我们玩文字游戏呢?”

众人一头雾水,秦玉嚷道:“文魁,怎么说呢,你说什么啊,我怎么听不懂。”

徐忠这时候也站了起来,会意道:“文兄所言极是,看来白大人也是再等啊。”

“你们说的什么,没有见羽哥刚才发那么大的脾气吗?你们还去劝当真不要命了吗”孙兴霸呻吟道,以后这种事情不要找老子了,老子只知道上场打仗,这些你们文官玩的文字游戏搞的我头都大了。”

文魁神秘一笑,道:“你们听羽哥刚才最后说的什么吗?”

“还有什么,都说绝不轻饶了,你们还去啊,你们没有看见刚才羽哥那张脸,阴得都快要下雨了,我可赶再去触羽哥的霉头了,羽哥的性格你们又不是不知道,好的时候对谁都好,但是当真发起狠来,说的话那就是一口唾沫一个坑,到时候我们都没有好果子吃了。”秦玉哭丧着脸道。

文魁对徐忠点了点头道:“这个就是关键所在,羽哥是话中有话啊。”

“怎么说?”

“羽哥要是当真无心,定然是会说,若是有人再提起,便定斩不饶,现在却变成了‘决不轻饶’羽哥的意思不是很明显吗?”

诸人一齐会议,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徐忠续道:“但凡天子登基,那个不是三番五次的有下臣劝进,天子才‘勉为其难’地坐上明堂,我们才一次,白将军怎么可能轻易答应了,诸君还需继续努力啊。”

诸位顿时转忧为喜,秦玉腆着脸笑道:“要是羽哥当皇帝了,是不是也会赏我个大将军玩玩,嘿嘿。”

“美了你了,我看给你做个弼马温还差不多。”孙兴霸笑着道。

“弼马温就弼马温,只要羽哥肯当皇帝,我什么官职都愿意做了。”

诸位商议了一会才各自散去,但是徐忠和文魁却没有,两人相互一点头,待众人散去之后,才偷偷地进入到白羽的房间中来。

“你们两!”白羽哭丧着脸,道,“这次玩的太大拉吧。”

“老臣有罪,一切都是老臣的意思,几位将军只是附议老臣而已。”徐忠当下把所有责任都揽了下来,垂首道。

“徐公!”白羽拉长了声调,道,“你们就算要这么干,至少也要跟我通个气嘛,现在搞的…..唉,刚才白某势成骑虎,不得不多有得罪,你好不要往心里去啊。”

徐忠哪里敢怪罪白羽,低下头道:“老臣只是略尽本份而已。不敢怪罪大人。”

“白少啊,我说啊,你也真是的,刚才真的把我们都吓到了,我们现在兵强马壮,声势正隆,正是正名的好机会,你怎么还…..唉,真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

白羽正容道:“目前时机尚未成熟,我还不行。”

“怎么没有,现在观天下之势,我们坐拥青州,扬州也只在反掌之间便可得到,天下九州我们已得其二,天下只见有几人能够有我们这般的声势,我看不出三年,天下将是我们、龙步飞、还有赫连成虎三足鼎立之势,余者皆不过是欺世盗名的小人罢了,何足惧哉。”

“我觉得我们正是因为声威太隆了,也该是时候压一压,若是现在就称王称帝的话,必然会成为众矢之的的……”

“众矢之的又怎么样,你看龙步飞,襄阳之围一解便自称青帝,何等狂妄,现在又怎么样,还不是声威鼎盛,依照现在的情形,我看不出三月,龙步飞可有可能攻下京都,自立为帝,到时候我们声势声望比他就差了一大截了,不利于我们长远发展啊。”

“文将军所言极是。”徐忠进言道,“若是将军现在肯自立为帝的话,那么我们青州便有了名正言顺的称号,不再是天下人人认为的草寇和乌合之众了,士气必然振奋,对于我们攻打扬州百利而无一害。”

“但是….”白羽还待说,文魁截口道:“没有什么但是了,你想想,你手上掌握的可是传国玉玺,比龙步飞要名正言顺得多,只要我们用传国玉玺登高一呼,天下间谁人不影附云从,白少,你就不要在推辞了。”

白羽想了想,道:“称帝是万万不行的,因为时机还没有成熟,但是我们可以退而求其次,称王,若是再进一步,我白羽万死不受。”

两人想了想,见白羽面色坚毅,看上去似乎没有丝毫商量的余地,只好退而求其次,与白羽达成了协议称王协议。

十日之后,白羽数次数次推辞,甚至还严惩了出言激进的杨开等人,但是奈何众人苦苦哀求,只得勉为其难自称“琅琊王”大封手下诸将,青州军容鼎盛,将士卖命。整顿兵马,大军随时准备向着扬州的腹地心脏——张善麟坐镇的扬州城开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