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5】小罗天(1/1)

白羽隔了好久忽然记起一事一般,从怀中掏出一方纯白无暇,方圆四寸的白玉,放在了赫连成虎的面前,赫连成虎斜眼一瞟,只看见这方白玉上面有五龙交缠,手艺巧夺天工,却从旁缺了一角,用黄金镶上。

顿时赫连成虎的面色开始沉重起来,将这方白玉放在手中反复的摩挲,隔了很久才叹了口气,道:“原来江湖上传言玉玺在你身上,果然不差。”

白羽皱眉道:“这当真是玉玺不成?我也不知道为何在我的身上,我只记得这是我母亲在临终前托付给我的,我也只是当日在被一女子追杀的时候,偶然听说起此事。”

赫连成虎将白羽反复看了看,低声自言自语道:“细看之下,到当真有几分相像,可是——应该不会吧——呵呵,”赫连成虎喝了一口酒,摇了摇头道:“那若是真的我岂不是犯了欺君罔上之罪?有趣,有趣啊。”

白羽被赫连成虎自言自语绕得云里雾里,不自觉的发言询问,赫连成虎大手一挥,道:“此事关系到当年宫中一段辛秘,我也是近些年来听闻过只言片语,但是也是雾里看花终隔一层,皇家的事情,多波谲云诡,所以你还是知道得多知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好。”

白羽点头道:“孩儿记得了,只是这个玉玺,无论真假,在孩儿这里都是一个包袱,义父若是有心,孩儿便将此物献给义父…..”

赫连成虎摆了摆手道:“这是你娘留给你的,我怎么好意思无功受禄,再说别看这一枚小小的玉玺,但是却有天大的能量,你现在自然是感觉不出来,但是当你日后积蓄到一定力量,此物定然可以助你一飞冲天。”

白羽想了想,知道赫连成虎的性格,向来说一不二,只好将玉玺重新纳入怀中,赫连成虎忽然道:“白羽,你这些年来可曾有过趁手的兵器吗?”

白羽摇了摇头,道:“我这些年来一般都惯用刀匕,近年来更是习惯肉章对敌。”

赫连成虎道:“这怎么行,在千军万马之中对阵和平常江湖对阵区别很大,一件趁手的兵器是为将者安生立命的根本,这样吧——”连成虎想了想,忽然高声道:“来人,把我的枪抬来。”

下人们听到赫连的吩咐,连忙抬着一杆长枪来到赫连身边,赫连将长枪在手里面掂量了一番,然后扔给白羽道:“此枪名为沥泉,跟随我征战沙场二十年有余,今日便索性赐给你吧,省的你说我这个便宜义父做了十几年,却这般的小气。

白羽将长枪在手中掂量了一番,只见此枪长九尺,金杆金龙头,前端为银舌枪头,枪身刻画这细腻古朴的纹路,端是好看,白羽心中常常遗憾没有一趁手的兵刃,今日得见此枪,顿时心中十分喜欢,但看了一眼正微笑看着自己的赫连成虎,连忙将手中的枪往前一送,道:“孩儿不敢受此大礼。”

赫连成虎长笑道:“给你便给你了,你当我赫连成虎是这般小气的人吗,若是你不受,便是眼中没有我这个义父。”

白羽恭敬不如从命,这才点头道:“如此,多谢义父。”白羽对此枪心中十分欢喜,顿时玩性心起,开始当着赫连的面将长枪舞动,一时间虎虎生威,十分有气势,单是赫连成虎却长笑道:“看来这白虎节堂中的师傅们所传的枪法也不过怎么样,也罢!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我今日将我这压箱底的一套枪法一并授予你吧。”

白羽顿时喜形于色,赫连成虎乃是天下有数的枪法大家,但看他一手调教出来的安彬的枪法,便可知道赫连使枪之妙,若是的他亲传枪法,来日自己征战沙场岂不是如虎添翼?

赫连成虎将接过一杆长枪,飞快地挽出一个漂亮的枪花,大声道:“”小子,看好了。“说完身形连动,整个人被笼罩在一片凌厉杀气之中,招式之间,让人感觉到似乎有千军万马同声呼喝的气势,这沙场百炼出来的枪法,与一些江湖上华而不实的招式,来得直接有效地多。

因为白羽基础扎实,加之赫连成虎的枪法讲究简单实效,所以学起来并不复杂,两人在山顶呆了一个时辰白羽便已经将这套枪法融会贯通,此时天色已经不知不觉大亮。

赫连成虎道:“今天就到此为止了吧,你身上还有伤,就不要再喝了。你回去吧,我自己一个人在呆一会。”白羽恭敬施礼,断然离开,才走数大步,赫连成虎的声音从背后传来,道:“若是你有空,便回去你母亲坟头看看,这些年来我虽然每年遣人去烧香敬拜,但是她毕竟是你的母亲,心中牵挂的只有你。

白羽浑身一震,停下脚步,恭敬地回答道:“我明白。”

身后的赫连成虎豪情忽起,拍手唱道:

“对酒当歌,人生几何;譬如朝露,去日苦多。慨当以慷,忧思难忘。何以解忧?唯有杜康。”

杜康就是造酒之神,赫连成虎借此诗抒情,可见赫连成虎当真已经厌倦了这些年争权夺利,已经退隐的心态,可见刚才赫连成虎并非在诓白羽。

歌声远去。

白羽没有回头,感受赫连成虎歌声中的荒凉之意,心中感慨万千。

识时务者为俊杰,赫连成虎乃是天下有数大将军,手下掌握的兵马皆是能征惯战之人,此时坐拥西川,只要振臂一呼,天下肯定很多英雄会响应,白羽若是能够借赫连成虎的威势,那么必然将无疑登时晋身天下间最有权势的几个人之一,挥兵天下,坐拥江山也不是没有可能,但是白羽便是这样的人,他只想用自己的双手去实现自己的理想,旁人的施舍,在他看来只会是自己人生中的一个污点,即便成功,也少了让生命更加灿烂的可能性。

当然正是这点骨气,白羽更加得到了赫连成虎的垂青。

白羽等人静养了一月,伤势较为严重的孙兴霸等人都已经恢复地差不多了,中原毕竟不是赫连成虎久留之地,以免引起朝廷的震怒,赫连成虎此时已经打算返回西川,白羽知机,便带领众位兄弟与赫连成虎告别。

赫连成虎皱了皱眉头道:“你们当真不随我返回西川暂时避避风头吗,现在恶来正在满天下的寻你,我虽能够保你一次,但是不能保证你永远在中原的安全,若是你们离了我的庇佑,我怕那个女子还会再寻上你们的晦气。”

白羽微笑道:“我等不可能一辈子依附在义父大人的羽翼之下,有些事情,我们总是要自己解决的,义父放心,这天下我白羽独自去得。”

赫连成虎点了点头道:“既如此我就不再挽留你们了,万事小心。”白羽等人辞别了赫连成虎,有了上次的教训,这路上,白羽等人更是小心翼翼,一路上向着襄阳进发,过了几日终于来到了襄阳城中。

襄阳城经过了林弘毅的围城,比之往年要萧条了很多,白羽等人依照惯例纳了银子,便进入襄阳,几人一路奔波,随便在一家旅店之中投奔了下来,几人换洗完毕,都觉得浑身一震,找了一个靠窗的位子,看着街道上的人流,享受着难得的美味。

众人难得懒散,秦玉皱眉道:“白少,我们已经到了襄阳,你说的那个高人到底隐藏在什么地方,今趟我们都被他害苦呢咧。”

齐昭南讪道:“不过就是受了点小伤而已,有什么大不了的,白少若是那个高人当真如你说的那么厉害,他应该算到我们来找他了,应该该现身了。”

白羽苦笑着摇了摇头道:“奇门遁甲之道,只是虚无缥缈的罢了,世间哪有当真这般厉害的人物。”

“可能还真有一个。”赵翼将目光投向了街道的尽头,众人顺着他的目光探去,心中不觉的暗自叫苦,原来花雕这个吊靴鬼不知道什么时候又出现了。

今天的花雕打扮得十分美艳,乌黑的秀发织成两条直垂活泼,轻盈好看的长辫子,光洁晶莹的一对美目像悬拴在深黑夜空里最明亮的星星,在两条细长入发的眉毛衬托下,又如沙漠里洁净澄亮的漓泉;配上端秀俊俏的鼻子,两汁带露花瓣似的纽艳香唇,配上鹅蛋形的脸庞,益显明艳照人,谁能不为之倾倒。颊上两具透出健康粉红霞彩的小酒涡,在小耳朵吊着两串长长的耳坠和修长颈项围着的珍珠项串的辉映下,更洋溢着灼人的青春,浓得化不开的热情。

在贴身的紧身衣外,套上色彩秀雅的外袍,袖长至腕。离袖口五寸许处绣有宽边图案,衣领亦有花边,长裤脚由五节不同颜色的宽布圈组成,蹬着羊皮马靴,非常夺目。正坐在一匹五花马上,笑颜盈盈地看着白羽。

白羽等人顿时心中齐齐叫苦,这花雕难道当真能掐会算,不管自己走到哪里,她总是能找到白羽。

赵翼霍然站起,沉声道:“让我先去宰了这个小娘们再说。”

白羽猛地握住了赵翼的手腕,低声道:“等等,见机行事。”

花雕上楼,对着白羽等人嫣然一笑,自顾自地坐在了白羽的对面,眼波流转,露出一个好看到了极点的笑容,可是白羽等人知道,花雕的笑容越是灿烂,便表示她杀心越炽,白羽镇定地看了一眼几个跃跃欲试的兄弟,苦笑道:“小花雕难道你当真能掐会算不成,我走到哪,你就能跟到哪。”

花雕含情脉脉地看着白羽,笑道:“怎么,没有了赫连成虎的包庇,我还以为你白羽会吓得躲在山中不敢出来,你们这般大摇大摆地出现在城中,我便是不用看,闻也闻得到你的气味,少爷果然是少爷,即便是如此境地,也不失了英雄胆气。”

白羽道:“你既在此能找到我,就便是我躲到天涯海角必然也躲不开的,又何必如此胆小怕事,让你这女人笑话,”说完四下望了一眼,道:“怎么今天你的徒子徒孙没有跟上来,你我相隔不到半尺,若是我白羽骤然发难,你绝讨不了好的。”

花雕甜甜一笑道:“我知道少爷最疼花雕了,少爷绝对不会要花雕受委屈的,不过花雕这次来当真是想跟少爷谈笔生意的。”

众人一齐愕然,白羽依然笑道:“哦,什么时候你变的这么好说话了?”

花雕幽幽一叹道:“其实,每次与少爷想见,花雕也不想那样的,实在是上意难为,”忽然神色一喜,道:“不过这次不同了,上面的人说了,我们可以谈谈。”

众人更是被花雕绕入云端之中,白羽道:“说来听听。”

花雕道:“上意之所以屡次为难少爷,皆是因为少爷身上怀有不该有的东西,但是现在不同了,少爷原来居然是赫连将军的义子,这让我们对少爷不禁刮目相看,也就有了合作的可能。”

白羽面容依然古井无波,淡淡地道:“说来听听,我倒想知道你们小罗天又有什么花招可以耍的。”

花雕悠然一叹,道:“必定是安彬那小子看穿了我的来历,说给你听了,其实这时间哪有什么黑白邪门,都不过是自我逐利,获取最大的价值罢了,难道风易寒他们就没干过伤天害理的事情吗?你白羽扪心自问,所做之事皆无愧于心吗?”

白羽与赵翼对了一下眼,两人不禁同时想起当日借青龙寨屠村的故事,不由得暗中道了一声惭愧,花雕抿嘴笑道:“少爷,其实有什么不好呢?我们之所以被认为是邪门歪道,皆是由于现世的不容,我们才不得不隐在暗处,世人不理解我们,才道我们是歪门邪道,少爷乃是非常之人自然不会跟凡夫俗子一般见识,试问这世间,谁又当真想做千夫所指的歪门邪道呢?”

白羽道:“国之将亡,必有妖孽,你们小罗天一门隐忍了数百年,终于还是忍不住现世了,你们不是投靠恶来了么,干嘛又来跟我们谈生意。”

花雕讪道:“我们跟恶来不过是利益结合罢了,那小子鼠目寸光,如何成得大事,观之天下,能成事这,无非你、龙步飞寥寥数人,你又是赫连成虎的义子,坐拥青州西川,良禽择木而栖,若是少爷能够跟我们小罗天合作,那么坐稳江山,不过是易如反掌。我们会负责帮你除去那些你不想见到的人。”

“条件呢?”

“很简单,若是少爷登上大宝之后,我教要成护国神教。而我”说完花雕含情脉脉的看了白羽一眼,嘻笑道:“我要做少爷的妃子。”

众人一齐愕然,花雕嘻笑道:“放心,我才不会和咫遥姐姐他们争风吃醋呢,少爷若是看得上我,便来宠幸花雕,花雕自然乐于接受,但是花雕要的只是一个名分。”

一种奇异的感觉笼罩在白羽等人的心头,现在白羽新败给了张善麟,元气大伤,天下此时皆已经不看好白羽,但是这花雕娓娓道来之间,居然开始和白羽瓜分胜利后的利益,似乎在她眼中,白羽大业似乎指日可待,但是花雕乃是非常之人,她身后的背景是天下最为神秘的宗教之一的小罗天,既然她如此说来,必然有所把握。

看来这些年,这小罗天趁着天下大乱,开始隐隐思动,已经布好了天下大局,只是缺少他们在名义上的一个‘傀儡’罢了。

小罗天想洗白,而白羽想称霸,这似乎看上去是一个一拍即合的买卖,所以花雕信心十足,她知道,白羽既然能点穿自己的身份,必然知道自己身后所隐藏的庞大实力,这个巨大诱惑,在花雕看来,他断无拒绝的理由。

白羽深吸了一口气,若笑道:“这确实一个让人难以拒绝的诱惑啊。”

见白羽心动,花雕笑的更加灿烂了:“少爷,这天下大事可就决于你一念之间,只要你点头应承,我小罗天上下,便是你坐下先锋,冲锋陷阵万死不辞,花雕也十分乐意为您效劳。”说完有意无意地瞅了瞅白羽的脚,格格笑道:“少爷似乎离开花雕之后,很久没有人为你洗脚了呢!”

白羽苦笑着摇了摇头,道:“可是你们屡屡要置我于死地,今日忽然态度转变了,我当真有些不信呢。”

花雕跺足道:“人家不是以前没有想好嘛!少爷大人大量,还记得那些小事干嘛。”

“小事。”白羽苦笑道,“若是当日不是安将军救我,我们恐怕此时早已成为了你们小罗天阶下之囚了。”

“少爷,你就不要再怪花雕不懂事了,大不了以后花雕补偿你便是,少爷虽然修炼了残光,但是当日经脉伤势并没有完全痊愈,这是派的镇派之宝,只要少爷服下了,定然对修炼残光大有裨益。”

花雕掌心上翻掌心上翻,一颗比夜明珠略大,七色在其中流转不停,于阳光下异彩纷呈,只要不是盲人就知其为稀世艺宝的彩石,赫然出现众人人眼前,众人皆是识货之人,一见此物,便知道非凡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