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防盗章, 防盗比例30%,时间72小时喔~ 郗宏自进殿后只管行礼, 还没出过声,此时听见温恭公主说话方恭敬行礼道:“此是臣女本分,不敢借机求恩典。”温恭公主微微点头,神色十分赞赏。

那边段思归对她姐姐道:“说了原不是什么大事的, 偏你们这样焦急。”

段思容食指一戳段思归的额头道:“又在这里说这些昏话,我们焦急是为了谁?”

段思归也不躲闪,只管腻在姐姐怀里笑道:“你们为了我的心, 我都是知道的!”

温恭公主看着她们两个姊妹情深, 叹了口气道:“宝妹实在是暴躁了些,你……”后半句求情的话也不好意思出口了。

段思归胸襟却甚是阔大,果然是做一国之母的料子,一摆手儿道:“论迹不论心, 淑恭公主虽要刺我,却没真刺成, 我便看在大公主的面子上不与她计较了。”

殿内的氛围这才欢快起来,几个机灵的宗室女一叠声地奉承着段思归胸襟广阔。

温恭公主笑道:“思归儿, 宏妹,过来见过长使与选侍了。”便为她们引见道:“这是施长使,这是沈选侍,这是大理王女、石城郡主, 这是鲁王孙女宏县主。”几个人便见过了。

沈令嘉看段思归与郗宏都装扮华丽, 家里想是有权有势的, 并不敢像对秦二娘似的赏赐寻常首饰——这两个小丫头片子也用不上,便还是请出最常见的小金银锞子来,每人给了一荷包的宫制金银瓜子儿。施阿措也赠了些金银。

沈令嘉道:“郡主与县主既然已回来了,妾等就回去向皇后娘娘复命了。”便要告辞离开。

秋水道:“小主且住,皇后娘娘那边且没完事哩。”

温恭公主抬起头来疑道:“怎么,又出了些什么事?”

秋水为难地看了段思归一眼,段思归笑道:“不妨事,你说吧,好大一场闹剧哩,叫姊妹们听听,也乐呵乐呵。”

秋水便道:“抚宁县君招了,她是嫉妒石城郡主被定与小爷做了太子妃,才挑拨淑恭公主与石城郡主的情分的。”

一室皆静,温恭公主更疑惑了,问道:“她嫉妒什么?难道她也想嫁大弟不成?可是便思归儿嫁不成大弟了也轮不着她嫁呀!”

秋水半晌无语,道:“您要这么说那奴婢可就没法讲了。”

温恭公主想了一会儿,忽然恍然大悟道:“我知道了,是不是她也想着做大弟的正妃呢?”众宗室贵女都未出阁,羞于提起这个话题,此时各自吃吃地笑了起来。

秋水笑道:“正是哩。”便将原委与众人细细地讲了一遍。

原来这永平郡主是代王府上唯一的女儿,虽是侧出,老王爷却也喜爱她。永平郡主虽是亲王之女,可是本朝宗室地位、俸禄等却并不很高。代王府上有十几个儿子,妃妾一大群,要维持仪仗已经是捉襟见肘。永平郡主又是个庶出女,生母娘家贫穷得很,平日里的份例还要抠些出来贴补外家,积攒不下多少银子。等到议亲的时候,永平郡主高不成低不就不好嫁人,代王就发了话:“捡着一家清白本分有本事的读书人嫁了吧,低嫁也能少受些委屈。”

永平郡主就这么嫁了本地一个少年举人朱举人。

这朱举人家境也还殷实,却并没有什么显赫的亲戚,族中都是些六七品的小官,朱举人之父早亡,朱母含辛茹苦将他抚养长大,还令他读书科举,实在是不易。

一个能独个儿把儿子养育成才,自己还守住了亡夫留下的一份家业的女人,岂是软弱人?这婆媳两个,一个强硬,一个自傲;一个占着礼法上的地位,一个占着国法上的地位,生生闹得朱举人夹在婆媳两人之中没法做人。

终究姜还是老的辣,几年后朱母将儿子拢得严严实实的,又给儿子纳了朱母娘家的侄女儿尤氏为妾。永平郡主本来在成亲头几年夫妻情浓的时候也生育了两个儿女,可是这尤氏身家清白,又母爱子抱,所生儿女还十分聪明,远远胜过永平郡主的长子,颇受朱举人宠爱。永平郡主娘家没有同胞兄弟,父亲也不愿意为了这点小事为难一个拿的出手去的女婿,外家的表兄弟无能得很,因此竟是没人愿意替她出头。

后头的事就容易想到了:本来尤氏已经在朱家的后院“东风压倒了西风”,谁知道今上忽然推恩至宗室女,令宗室女推举自己的儿女授爵,这尤氏与朱母大尤氏都是乡下无知妇人,只当能够让妾生的子女认在主母名下的,于是往朱举人耳朵边吹了不少枕边风,意欲令永平郡主连尤氏所出的子女也一并推上去。

座中一个宗室贵女忽然问道:“不对呀,天子推恩宗室女推恩的是皇家血脉,怎么能让妾生子女混淆了皇家血脉呢?这么简单的道理,朱母与那朱家妾不懂,朱举人也不懂吗?”

秋水叹道:“朱举人自然是懂的,只是他便与其母与其妾说了也没用,人为财死,那两个无知妇人已经利令智昏了。”

永平郡主闻听这二人竟然打算以夫主要挟自己推举妾生子女封爵,不由得大怒。代王之女的脸面被打了,便如同代王的脸面被打了一样,这一回代王府上下也不装死了,收回了永平郡主的嫁妆财物,令其与朱举人和离。永平郡主就仗着王府的势把儿女抢回了娘家,包袱一卷带着子女两个上京去等着授爵了。

朱母四五十岁的人了,为了一个远在天边的爵位能想出“以朱举人相挟令郡主推举妾生子女”的昏招来,可见不是什么聪明人,不过是仗着凶悍与娘家走过了这些守寡的年月罢了。永平郡主连这么个蠢货都斗不过,她能是什么聪明人不成?便听了身边一个老嬷嬷的话,想着:“我女是郡主之女,王之外孙女,身份高贵,又有皇家血统,还年长于太子,会照顾人。一旦今上为皇太子与诸王选妃,必能得中。”因此待朝廷授的爵位到手之后就令抚宁县君四处交游,希望在在京宗室中为女儿博得一个好名声,将来好嫁入皇家,锦衣玉食不说,还能帮衬兄弟。

这抚宁县君本是个八九岁的寻常女孩儿,叫母亲这么日日月月洗着脑,又想着自家父母和离,将来议亲的时候好人家难免要为了这个看低自己一眼,因此竟不如听母亲的话,往皇子身边钻营,渐渐地就将两位皇子看做了自己的囊中之物。谁知道今年浔阳王之母连连降位,她又打听到了这位董娘娘是被打入了静思宫,忙不迭的弃了浔阳王开始往皇太子身边用工夫。

她母亲教给她的都是在朱举人家里后院互相斗来斗去的本事,她也就只会类似于“挑拨离间”、“用药落胎”、“下谗言”一类的鬼蜮伎俩。恰两个月前听说石城郡主被定与了皇太子,抚宁县君便想:“我外祖父是国.朝亲王,她生父只是外藩野王,我母亲是郡主,她母亲是长公主,论门第我是绝不输于她的。她的脾气秉性也不如我温柔顺从,那么想来是她生得比我美,这才能令皇爷指她做太子妃的了。”便日夜挑拨离间淑恭公主与石城郡主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