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景仁宫万若雪斗法妖道(1/1)

景仁宫内,太子朱见深已经醒了,又开始哭个不停。唐彩屏与一众人等怎么哄也不行。虽已是中秋却都急出了一身的汗。周贵妃已经带着若雪去给两位太后请安了。彩屏急切地与宫人们说:“这可如何是好呢?一会娘娘与万姑姑回来。看到太子哭个不停,我们又得一顿教训了。万姑姑再想个办法出来,我们日后在这宫里就更无出头之日了。”一个小太监说道:“唐姑姑,这太子一直哭闹,是不是宫中有什么邪气冲了他?”唐彩屏问道:“邪气?会是什么邪气?除了昨夜万姑姑新住进来,宫里并没添新的人或物件。难道是?”

周贵妃带着若雪给二位太后请完安,路过御花园。时值中秋,满园的桂花,香气扑鼻。周贵妃却忍不住的哈欠连连。若雪说道:“娘娘。您是昨晚没睡好吗?一会回去再补个觉吧。”周贵妃说:“正是呢。昨晚一夜之间就翻天覆地了,我这心是一直悬着的。怎么睡的好?贞儿,你说咱们正统皇上还能回来吗?这换了新皇,他们瓦剌会不会对咱们皇帝不利啊?”若雪思忖了片刻道:“我记得李贤大人跟我说过,本来瓦剌的也先只是想制造些纷乱要挟咱们大明多给些封赏的,本也不想把事情闹大。毕竟他们还得依附咱们大明。只是如今皇帝被俘,咱们又立了新皇,局势一下子变了,瓦剌那边着实令人担忧的很。”周贵妃立马嚷道:“哎呀!那可咋办啊?他们不会杀了咱们皇帝吧?哎呀!贞儿啊,你无尘哥哥可一定要保住咱们圣上的安全啊!”周贵妃一提到万无尘三个字,就如一把小刀不轻不重的划着若雪的心。她的无尘哥哥,此时在战场前途未卜,虽知他智勇双全,然而那个也先也绝非善类,他和皇帝的命运实在是不甚明朗。若雪忍着心痛安慰周贵妃说道:“怎会...瓦剌是万万不敢杀圣上的,以他们现在的国势也不敢与全大明为敌。”若雪说着这番劝解之词连自己都觉得违心的很。周贵妃突然一激灵的说:“哎,贞儿。你说他们瓦剌不就是想要赏赐吗?咱们给他们不就结了吗?咱们给他们银子,换回圣上如何?”“呃.....”若雪陷入了沉思。其实若果瓦剌只是图封赏,给他们些财物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可这种事情并不是他们主仆二人能做得了主的,遂转了话题说:“娘娘,您看这满园的桂花,香气怡人,我去摘点桂花,午膳时让小厨房给您蒸个糯米桂花糖糕,最是宁心安神的。”周贵妃立马来了兴致道:“好,好。我最爱桂花这浓郁的香味,咱们多摘点,回去再用它泡个澡也除除身上的晦气吧。”

这周贵妃实在是个心性极简单的人,已将刚才的愁云挥散了去,一门心思的赏花采花去了。而她们二人却不知隔墙有耳,她们的对话早已被正要去请安的钱皇后听了过去并记在了心里。

这个钱皇后早就对周贵妃忌惮,一是周贵妃的性子没轻没重的,每次言语冒失冲撞了她竟不自知。二来,周贵妃的皇子已被立为太子,而自己并无子嗣,日后自己在宫中的地位确实是岌岌可危的。如今孙太后更将万若雪也一并赐予了周贵妃,还有那个新皇帝朱祁钰也是城府颇深,日后朱祁钰的嫔妃们也少不得搬来宫里,她这个钱皇后就果真成了前皇后了。钱皇后不禁有礼一种四面楚歌,内忧外患的危机。如果,她能早一步将金银送去瓦剌赎回皇帝,自己岂不是漂亮的扳回了一局?钱皇后想到这里,心里不觉有了定数。

若雪与贵妃一进景仁宫便听到了太子的哭声。遂与贵妃快步走到太子的寝殿,只见一干宫人已经急得个个满头的汗珠子。唐彩屏看到她们二人立即跪下说道:“娘娘,太子殿下不知怎的,一醒来便哭闹不止如何哄也不行。是奴婢的错,奴婢该死。”

周贵妃急切地说:“这是怎么了?从昨夜深儿就这样哭闹,以前一直没有过的。怎么突然就这样了?”

一个小太监回道:“娘娘,奴才觉得许是宫中进来了什么煞气冲撞了太子殿下。不然怎么会如此反常呢?”

“煞气?是何煞气?”周贵妃不觉慌了神。

“煞气?呵呵,昨日只我一个新人入了这景仁宫,难道这煞气的罪责又要指向我了吗?”若雪心里暗暗想到,不觉想起了幼年姣凤姨娘小产之时父亲看他凌厉的目光,不禁一阵寒气。

“娘娘,太子殿下今日着实奇怪,不妨请道士过来瞧瞧吧。若果真是煞气去去也是好的。”若雪跪下回道。她偏不信,自幼与世无争的她,为何屡屡被人认作成煞气。无意也好,有意也罢。她今天必是要与那些邪门歪道的江湖术士论个是非曲直的。

不消片刻,一位骨量清瘦的道长便被彩屏请至了景仁宫。这位道长白须飘飘,一身鱼肚白的丝绢道袍,脚穿玄色浅面靴头鞋,手拿白色马鬃的太极尘,柄上还坠着一颗鸡油黄的蜜蜡五行坠子。倒是一番仙风道骨的不俗之态。这个道长一进殿来便清朗的喊道:“无量寿佛。贫道给娘娘请安,给太子殿下请安。”

周贵妃不耐烦的挥了挥手道:“免礼。道长,你看这殿内是否有煞气冲了太子殿下?”

只见那道人,绕宫内宫外细细转了个遍,遂将一双眼睛移到了万若雪的身上。

若雪盈盈笑道,一双凤眼星眸含笑带威地看着眼前这个道人说道:“道长,可是看到了什么?”

这道人被若雪这粉面含春威不露的神态唬了一下,微微怔道:“敢问这位姑姑的生辰可否说与贫道?”

“宣德三年正月十三亥时”若雪清凉地回答,一双星眸直视道人的眼睛。那道人看到若雪投过来的眼神,心中陡然一惊,赶紧掐指算道:“这位姑姑,女身男命,八字刚硬,本该富贵无比啊。只是...”

“只是如何?”若雪与贵妃齐齐问道。

“道长,您可得算清楚了。太子的安危可容不得半点闪失的。”若雪幽幽的点道。

那道人擦了擦额头沁出的汗珠子,说道:“那是那是。这位姑姑本该如天上的明月,清雅富贵,只是今年天狗食月,与姑姑的命理相冲,所以姑姑今年八字较弱。少了些运气。而太子命理与姑姑相合,今日姑姑八字软弱遂不能为太子挡煞。只是这煞气嘛。天狗食月的天相,太子灵性极高故感知才哭闹不已呀。老身,今日为太子画个符咒即可安好。”

若雪笑道:“道长,您可看好了。太子果真是为今日将天狗食月而哭闹?宫中并无其他的不详吗?”

道士连忙回道:“看清楚了,看清楚了。果真是这样的。”

彩屏与宫人们面面相觑,这道人见了这个万姑姑,这该说的话怎么就变了呢?

周贵妃烦躁的说道:“行了行了,快去画符去吧。只是道士,若是太子还哭闹,你可仔细了!”

道士一听这话自是心惊不已,连忙又说道:“等等,娘娘请问宫中可有名字里带着云字之人?今日天狗食月必将乌云遮月,这带云字的人在宫中甚是不妥。”

周贵妃诧异道:“并没有。云?彩云?云彩?彩屏...”

彩屏已惊得连忙跪下喊道:“娘娘冤枉啊。彩屏的名字并无云字啊。”

若雪看到此时,这道人已经在满口胡言,立时说道:“娘娘可是糊涂了?彩屏的名字还是娘娘赐的。是想着多彩美丽如祥鸟开屏般富贵吉祥。是涂个好彩头与那天上的云彩有何相干?彩屏,我记得你的本名可是唐婉?”

“是了,是的,娘娘,万姑姑,彩屏的本名是唐婉啊。娘娘您怎么忘了?”

“哦....正是了,是本宫急糊涂了。道士你快去画符吧。”

若雪看着这个道人战战兢兢的在桌子上画起了符纸,转身走到太子床前,低头哄他去了。谁知,2岁的太子似被若雪胸前的翡翠如意吸引了去,停止了哭闹一双小手抓着如意坠子笑了起来,含糊不清地说道:“姐姐,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