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云月神情一僵,难以置信的看着生活了三十几年的丈夫,嘴唇哆嗦的说不出话来:“你、你说什么?”

“阿庆,扶我上楼。”霍震霆借着老管家的手站起来,没再多看田云月一眼。

书房里,霍震霆从抽屉里拿出一张照片,眼神温柔如水:“阿辰,大概用不了多久,我就能去陪你了。”

你可一定不要嫌我老了。

即使许多人“年关难过”,新年还是如期而至,这也是安笒和霍庭深在一起的第一个新年,意义自然不同。

“呀,错了!”安笒哭笑不得,拿起霍庭深抱的水饺晃了晃,“霍先森,您能告诉我为什么水饺长得像卷饼吗?”

她真是相信上帝是公平的,几亿的案子都能应付自如的霍少,面对任他搓扁揉圆的面团没有一点办法。

“因为这是一只有野心的水饺。”霍庭深一本正经道。

明天就是除夕了,今天应该吃饺子,原本这些自有家里的佣人安排妥当,可安笒心血来潮,一定要自己来做。

看她这样高兴,霍庭深自然乐意奉陪,没想到一上来就被打击的体无完肤。

他也不明白,小妻子的手为什么可以那么灵巧,轻轻一合、一捏,拇指再一挤,一个个精致的水饺就挺着白白的肚子跃然于案板上了,而到他手里的则个个有“野心”。

“你坐在旁边陪我就好。”安笒无奈的笑了笑,拿过被霍庭深蹂躏的饺子皮,用胳膊肘推了推,“就坐在这儿。”

这样,她一抬头就能看到他。

厨房温润的灯光下,安笒系着粉色碎花围裙,低头的时候露出好半截好看的脖颈,白白嫩嫩的。

霍庭深靠在椅背上,静静的翻着书,两人不时交换眼神,相视一笑,接着继续各自忙着,好像一直都这样,好像会一直这样下去。

这样的夜晚,安笒觉得很安心。

刚刚过了下午六点,外面就开始有人放鞭炮,“噼里啪啦”的声音催出浓浓的年味,安笒亲手包的水饺也上了桌子。

“新年好。”两人杯子相碰,发出清脆的声音。

安笒夹起一个卷边儿的水饺喂到霍庭深嘴里,听到“嘎嘣”的响声,笑的眼睛完成了月牙:“来年你一定有很多福气。”

霍庭深咬着半个水饺,眼睛却盯着安笒,直将人看的发毛,忙不跌的解释:“硬币是我提前消毒用沸水煮过的,很干净,很卫生……唔……”

她的话没说完,霍庭深已经用嘴唇将剩下的半个水饺送进她嘴里,硬币从中间“吧嗒”一声掉在桌上。

“我们会有很多福气。”霍庭深笑道。

他的小笒真是个善良的好姑娘,特意包了那么一个与众不同的水饺给他。

吃过晚饭,霍庭深牵着安笒的手去给安振那里,刚停好车,圆滚滚的团子就滚进了安笒怀里,但下一秒钟就被霍庭深拎了出来。

“霍念未!”

这小东西都多大了,还往小笒怀里跑,男女有别懂不懂。

安笒嗔怪的瞪了霍庭深一眼,弯腰将霍念未抱在怀里亲了亲,又从口袋里掏出一个长命锁挂在小家伙脖子里:“我们念未过完年又长一岁。”

“多穿件衣服,冻了感冒了怎么办……”焦红艳拿着一件孩子的外套出来,看到安笒和霍庭深,尴尬的站在门口,讪讪道,“我、我给孩子送衣服。”

安笒接过衣服,冲着她浅笑:“谢谢。”

从澳大利亚回来之后,爸爸找她谈过一次,焦红艳果然变了许多。

“先进去吧。”霍庭深开口道。

安振精神很好,正在书房里写对联,看到女儿回来,笑眯眯的掏出一个红包来:“压岁钱。”

“爸!”安笒哭笑不得,她不是小孩子了好么,她从自己兜里掏出三个厚厚的红包,其中一个交到安振手里,“祝您新年身体更好,平平安安。”

安振笑眯了眼睛,霍庭深眼神含笑的站在一边。

安笒将剩下的两个红包递给焦红艳,轻声道:“新年好。”

焦红艳一怔,难以置信的看着安笒,结结巴巴道:“你、你、怎么会……”

“你和姐姐各有一个。”安笒浅笑。

现在,焦红艳把爸爸照顾的很好,仅凭这一点,她愿意原谅。

客厅里气氛融洽,暖意融融,正在这时,门被“砰”的推开了。

“爸!我要离婚!”安媛拖着行李进来,用力的摔到地板上,“哇”的大哭起来,“我的命好苦哇——”

“大过年的,你嚎哭什么?”安振脸色铁青,见安媛狼狈不堪,耐着性子道,“到底怎么回事?”

焦红艳将安媛扶到沙发上,拿了纸巾帮她擦眼泪:“先把事情说清楚,怎么了?”

安媛抽了抽鼻子,咬牙切齿道:“李胜偷吃!”

“偷吃什么?”霍念未脆生生的问道,全然没看懂几个人大人骤变的脸色,晃了晃手里的点心,“红枣糕吗?”

霍庭深嘴角抽了抽,低头拍了拍小家伙的脑袋:“儿子乖,上楼去玩。”

霍念未不解的看着几个人,最后在霍庭深眼神的威压下,跟着佣人上楼。

“我一定要和他离婚!”安媛咬牙切齿,“自以为有了几个臭钱就不把我放在眼里,也不想想自己抱的那棵大树到底结不结实!”

焦红艳劝着安媛,霍庭深眼神闪了闪,看来最近有人搭上了李胜这根线,只是不知道对方到底是谁,想动什么歪心思呢。

“天色不早了,小笒你们先回去。”安振开口道,“念未暂时留在这里,我喜欢那孩子。”

所谓家丑不可外扬,而且安振也不想因为安媛,让安笒在霍庭深面前丢脸。

虽然知道爸爸想多了,但安笒还是体贴的点头:“我和念未说一声就走。”

离开安家,霍庭深揽着安笒上车,已经将近十一点,大家都躲在家里吃年夜饭、者看春晚,路上的人很少。

不过也能偶尔看到三五成群的少年,打闹着丢出一个炮仗,忽然的声音震的安笒心脏骤停几秒钟,接着她就拍着心口笑起来:“小时候,我也喜欢玩。”

“我也喜欢。”霍庭深正开着车,扯脸看了看他,当即眉眼弯弯,“带你去一个地方。”

路上还有没有融化的积雪,车子开的很慢,安笒心中好奇却越来越多:“到底去哪儿?”

汽车开进附近的一所大学,绕过林荫道,径直停在了操场外面的马路上。

“到了。”说话间,霍庭深已经停了车,冲着安笒打了个响指,“来,帮我搬东西。”

偌大的操场上,北风猎猎,安笒的脸颊吹的红红,她难以置信的看着后备箱里的东西:“天,你什么时候准备的?”

满满的全是烟花,还有各种小时候玩过的玩意儿。

霍庭深拿出一把细细的烟花棒,分给安笒一半。

点燃的瞬间,“噼里啪啦”的细碎亮光簇在一起,闪闪烁烁,漂亮的不得了,安笒一手抓住一个,在原地转圈,用散落的亮光划出一个光圈。

霍庭深一脸宠溺,一边看安笒,一边将后备箱里的东西搬出来,一个个摆好,点燃。

“哇!”安笒惊喜的又蹦又跳,奔跑着扑进霍庭深怀里,“太好看了!”

白色的雪,深蓝色的天空,在这之中是璀璨的烟花,美丽绚烂,照亮了整个夜空。

“小时候最喜欢玩这个了。”安笒抱着霍庭深的腰转圈,对着天空大声喊,“我好开心呀!霍庭深,我真开心。”

“小傻瓜。”

学校里的钟声,“当当”敲响了十二下,霍庭深捧着安笒的脸亲下去,深情道:“新年快乐。”

安笒踮起脚尖,主动送上自己的吻,四周是盛开的烟花。

“新年快乐。”安笒轻声道。

霍庭深抱着安笒,咬了咬她的耳朵:“我更喜欢你的实际行动。”

安笒羞红了脸,将脑袋埋在霍庭深胸口,许久,闷闷的“嗯”一声。

所以那天晚上,两人是在大汗淋漓中度过了新年第一天,半睡半醒之间,安笒郁闷的担心,这会不会预兆着,她这一年都会被霍庭深压的死死的?

“我们继续。”霍庭深翻身上来,将安笒捞进怀里继续上下其手。

不知道什么时候,外面又开始下雪了,新年的第一场雪,遮盖了去年的痕迹。

……

新年过后,霍氏集团会议室。

“现在霍氏我说了算,你们这些方案重做!”霍皓阎将桌子拍的“啪啪”作响,“不想做的都滚蛋!”

在坐的股东都是年过半百的人,被霍皓阎这样下面子,一个个面红耳赤、恼羞交加。

“皓阎,你过分了。”霍婉柔皱眉。

霍皓阎讥讽道:“姑姑,现在我说了算。”

办公室气氛陡然一紧,不满的气息暗暗涌动,正在这个时候,会议室的门被推开,余弦闪在一侧,做了一个请的姿势。

“诸位,新年好。”霍庭深笑道,视线环顾四周,给了霍婉柔一个肯定的眼神,拉开了一张椅子坐下,向后做了个手势,余弦立刻将手里的文件奋发给在座股东,“送给大家的新年礼物,相信大家都会喜欢。”

股东疑惑的拿起看了看,一个个都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霍庭深已经占据了公司百分之七十五的股份?

“啪!”霍皓阎将文件丢到地上,嗤笑道,“随便弄几张纸就来糊弄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