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霍总,我已经结婚了。”明静仪避开霍庭深的眼神,却仍旧能感觉到对方灼灼的视线,“我老公知道会不高兴的。”

“咔嚓!”

一道闪电劈开,窗口骤然一亮,明静仪下意识的捂住的头蹲在地板上。

她脑中骤然闪过一个画面,梳着马尾辫的女孩坐在副驾驶位上,脸上是忐忑不安的表情:“我老公会不高兴的……”

“别怕。”霍庭深一把将人揽入怀里,轻轻拍着她的后背安抚,“闪电而已。”

温暖的怀抱,陌生又熟悉的踏实感,让明静仪慢慢冷静下来,她抿抿嘴唇,推开霍庭深:“我自己可以。”

怀抱陡然一空,霍庭深心思一沉,几乎有些克制不住想将人重新拉进怀里的冲动,垂在一侧的手指暗暗收紧、又一根根舒展开。

慢慢来,不能吓到她。

“好。”他淡淡一笑,好像刚刚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外面风声、雨声,声声入耳,屋内却安静的能听到彼此的呼吸声。

明静仪眼观鼻、鼻观嘴,终于按捺不住,开口打破尴尬:“我和那位安小姐很像?”

不然他也不会弄出这么多事情,而且念未也不可能那么粘她。

她心里微微有些酸涩还有受不清的羡慕。

“很像。”霍庭深眯了眯眼睛,顿了顿又道,“你比她安静。”

三年不见,小妻子性格沉稳不少,可人也少了许多鲜活之气。

明静仪默然,她的记忆只有三年,对自己到所有认知都是来自身边的人还有从小到大的照片,而且她也习惯了和乔治如水一般的相处。

贫瘠的记忆,寡淡的生活,她能不安静吗?

“帮你庆祝生日吧。”霍庭深忽然笑道,对上明静仪诧异的眼神,挑起眉梢,“刚刚我承认了,今天的一切都是玩处心积虑的安排。”

对方说的这样坦诚,倒是让明静仪哭笑不得了。

“这么多东西?”明静仪看着霍庭深搬出来的大箱子,烟花、蜡烛应有尽有,忍不住抽抽嘴角,幽幽道,“果然是有备而来。”

可是在树林里放烟火,不会发生火灾?

“小姐,这是冷焰火,在室内放都没问题的。”霍庭深笑道,不经意间流露出的宠溺让明静仪一怔。

霍庭深笑了笑,看窗外风停了,将烟火一溜烟摆在外面,挨个拉开,伴随着“呲呲”的声音,银树火花一样的景象盛开在明静仪面前。

“没有生日蜡烛,对着烟火许个愿望。”霍庭深站在她身边,看烟火的白光照亮了她白皙的小脸,心底柔软一片。

余生足够长,他会慢慢等她重新爱上他,等她想起过往的点点滴滴。

明静仪双手合十,几秒之后睁开眼睛,扬眉一笑,风华潋滟,眩晕了霍庭深的眼睛:“谢谢你。”

两人并肩站在屋檐下,风从她的脸吹过他眼睛,浅浅的呼吸绞着在一起,这样的烟火多美丽。

“伊人已逝,霍总应该开始新的生活。”明静仪真诚道,刻意忽略掉心里隐隐的不痛快,“其实欧阳小姐说的对,你应该给念未一个完整的家。”

霍庭深侧过来脸看她:“你觉得我应该和她在一起?”

“我不大了解欧阳小姐。”明静仪老实道,想了想开口,“你可以征求念未的意见。”

霍庭深抬手抚落她肩膀上一片树叶,戏虐一笑:“你真的觉我应该遵从念未的意思?”

那小子看上的就是你啊!当然他也是这样想的。

明静仪愣了几秒钟,尴尬的别过头,闷闷道:“你们的家事,我不好多说。”

丢下这话,她转身进了屋子,低头给两个小家伙盖了盖被子,心像是要从嘴里跳出来似的。

这是和乔治在一起,从来没有过的感觉。

她看向窗外,霍庭深依旧站在外面,风吹起他的西装外套,衣角轻轻颤抖,背影更显寂寥。

后半夜,风声雨声都停歇了,树林里静悄悄的,带着夜色独有迷离。

霍庭深进屋的时候,明静仪靠在床边睡着了,长长的睫毛像是蝴蝶栖息的翅膀。

他站在一步之外,近似贪恋的看着她睡着的模样,抬起手指在虚空中描绘她五官的轮廓。

其实就算闭上眼睛,他也能将她的样子刻画的清清楚楚,分毫不差。

因为,她早就是他的骨、他的血、他的肉!

辰心之间,乔治脸色铁青,却动弹不得,因为他“不小心”踩到了钉子上,陈澜正给他处理伤口。

“已经打了破伤风,不会有什么问题。”陈澜收拾好药箱,“今天晚上,乔治先生就在这里休息吧。”

乔治烦躁道:“这么晚还找不到人,报警吧。”

“刚刚霍总已经打了电话过来,说是见到了明小姐。”陈澜推推眼镜,一本正经道,“不过这深山老林,局部气候变化的厉害,又是雨又是风的,这时候出来不安全。”

乔治拿起手机给明静仪打电话,里面传来机械的女声:“对不起,您所拨打的电话暂时无人接通。”

“哦对了,里面信号不怎么好,时好时坏的。”陈澜已经走到门口,回过头“好心”的提醒,“乔治先生晚安。”

回到自己的房间,陈澜忍不住大笑起来,将手里的药箱丢给在一边,看了看对面的谢宇:“真是心狠手辣,霍少爷让你困住乔治,你也不必准备那么多钉子吧?”

谢宇冷哼一声:“想想霍少这三年的日子,我没放刀子就不错了。”

陈澜叹了口气:“可小笒根本不记得他了。”

“以前能爱的死去活来,现在也能重新爱上。”谢宇不在意的摆摆手,“而且,你觉得,嫂子能跑出霍少的手掌心?”

陈澜眉目舒展:“有道理。”

外面的雨又淅淅沥沥的下起来,凉意从窗口吹进来,陈澜打了个激灵,起身去关窗,看到外面的人,诧异的皱眉:“你怎么来了?”

“还不走?”慕天翼进屋,看了一眼谢宇,语气微微不耐,“听说你在东欧的生意很顺利?”

谢宇嘴角抽了抽,干笑两声:“这就走!这就走!”

有话好好说,这太子爷也她喜欢威胁人了,再说,他把陈澜当哥们的,真是不知他紧张什么。

风雨交加的夜晚,人人都是成双成对,只有他……

像是想到了什么,谢宇眸色一沉,冷着脸上车离去。

陈澜端起酒杯抿了一口,眼皮都不抬一下:“什么事儿?”

“找到小笒了?”慕天翼夺过她手里的酒杯放在一边,将人困住,“看你日子过的风生水起,十分逍遥自在。”

陈澜眯了眯眼睛:“你不来,我会更自在。”

“是吗?”慕天翼上前一步,大手箍上陈澜柔软的腰肢,危险的气息扑在脸上。

陈澜后背神经一颤,心里荡漾出层层的酥麻的涟漪。

真是没出息,他还没撩拨,她已经想要投降。

这让她很不爽!

“很晚了,我要休息。”陈澜摆出一脸送客的架势,“慢走不送。”

时间真是神奇,三年过去,她和他的位置完全颠倒过来,慕天翼不知道什么时候哪根筋搭错,开始不分场合、不分时间的出现在她生活中。

而且清理干净她身边百米之外的所有男人,像谢宇之类的,完全说例外加给面子。

“一起。”慕天翼挑眉。

陈澜吓了一跳,瞪圆了眼睛看着慕天翼,想要确定这人是不是喝多了……

虽然他们暧昧、虽然他刚撩拨,她就在心里铺好了床,可、可自从当年一夜疯狂,她和他最亲密的动作也不过如今这样。

慕天翼被她的样子逗笑了,两根手指捏住陈澜的下巴,声音沙哑性感:“之前是玩不好,可你还想让我等多久?”

陈澜心脏漏跳半拍,脑子里一团浆糊,眼里看到的、鼻子闻到的全都是慕天翼,他像一种病毒,早已深植她灵魂深处。

其实,女儿都这么大了,她也早已经找回了自己的场子,从了他也没什么的吧……

陈澜在心里默默盘算,用什么样的姿势扑倒眼前的男人比较合适呢?

“那个……”

“好了,不逗你了。”慕天翼忽然起身,坐回到沙发上,一脸“十分正经”的表情,“说点正事。”

陈澜已经到了嘴边的话直接被噎了回去,她差点喷出一口老血,我勒个去,这人在玩她?愤怒的小火苗在心里“噼里啪啦”的烧起来。

“很失望?”慕天翼靠在沙发上,修长的腿叠在一起,一只胳膊搭在沙发后背上,用眼神示意,“坐这里。”

陈澜看了一眼,切,谁稀罕坐他怀里。

“什么事儿,说完赶紧走人。”陈澜坐在他对面,看了一眼时间黑着脸道提醒,“给你十分钟时间。”

慕天翼摇头:“一分钟就好。”

“你还有五十八秒。”陈澜咬牙。

慕天翼眸色闪了闪,忽而笑道:“我要去处理事情,大概要一个月才回来。”

“好走不送。”陈澜摘下眼镜擦了擦,“你不用跟我说。”

他们只是有一个共同的孩子,而她并不是他的谁。

慕天翼眯了眯眼睛,语气忽然变得严肃:“你和火火去古堡住,那里比较安全。”

“不去!”陈澜想也不想就拒绝了,她心中“咯噔”一声,视线转到慕天翼身上,“很危险?”

她知道慕天翼的身份,不过有慕家做后盾,有他这些年在黑道的威望和狠辣手段,他从里不会这样的严肃的安排她和火火。

除非,事情很危险,很可能会超出他的掌控。